【喻黄】 Despacito
BGM： Despacito-J.F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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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了喻文州。
看起来跟资料上的有点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他倒是带着照片上那样看着就让人不爽的完美微笑。黄少天嗤笑一声，他端着酒杯目不转睛地盯着喻文州，眯着眼睛十足的不屑姿态，一点都不收敛着目光。
不得不说喻文州的样貌是符合黄少天的审美的，他跟郑轩提起的时候，后者问他原来是gay？
不知道。黄少天低垂眼睫玩着蝴蝶刀，半晌他笑了一下。
“我们这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小命，是不是gay喜不喜欢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黄少天眨眨眼，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喻文州身上。他在跟一个女人说话，看起来温柔的不得了，眼睛弯起来像是带着笑，唇角也微微翘起。那个女人估计喜欢他，黄少天这么想——她的眼睛根本就没法从他身上移开。
他看着很有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将目光附着在他身上，黄少天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想。忽的就皱了眉毛，自己不也从进来就一直盯着喻文州？
不对不对，盯着他看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黄少天飞快的否定了他之前的想法。
喻文州这类的人根本就是他最讨厌的类型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整天笑嘻嘻的不知道肚子里藏着什么坏水指不定突然就来摆你一道。
你别因为他是你目标就先入为主给他冠了一堆高帽子，我们黄少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家的啊？原来你只喜欢他的脸？郑轩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
那得看他有没有本事让我摘下眼镜了。黄少天笑嘻嘻的说。
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人好像有其他事情朝喻文州颔首离开了，颇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喻文州也礼貌的对她微笑。
下一秒他便转身敛了笑垂下眼睫，伸手稍微松了松好像系得有点紧的领带，再抬眼时之前眼睛里带着的那些温柔缱绻全都消失殆尽。
哼，他说什么来着？回去就让郑轩请他吃饭。黄少天挑眉咂咂嘴，这个人欺骗性太强，估计不会是个好解决的家伙。
说不准是黄少天的目光太灼热还是喻文州太过敏感，他偏头看向了黄少天的方向。
他好像看到自己了。
现在收回目光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了，黄少天也不慌，干脆望进他的眼睛里朝他扬了扬唇，也露出那种标准微笑，但好像带了些锋芒似的，举起酒杯朝他扬起下巴。
喻文州愣了一下，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他，过了一会举起酒杯朝他抿唇一笑，微微仰头喝掉只剩一点的香槟，吞咽的动作使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黄少天抿紧嘴唇看着喻文州对他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转身把酒杯放在经过他身边的服务员的托盘上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他坐进车里的时候拧着眉头想这次的见面到底是失败还是成功，他轻轻敲了敲放置在耳朵内的耳机跟郑轩交换情报。
怎么样？他有没有让你改观？郑轩笑了一下，拿之前他们提起的话题开玩笑。
他啊——黄少天思忖了一下，想起了那人最后对他露出的笑容。
是跟无论他在资料还是在角落观察到的都不一样的表情。
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挺有意思的。他说。
他本来想再跟喻文州多接触一下，可上面要他赶快行动，他也只好速战速决。
黄少天照着资料上的地址来到了这家酒吧。
他绕开人群往里走到吧台，看到了喻文州。那个人稍稍垂着头摇晃着调制杯，摇了数下之后将液体倒进了玻璃杯中，微笑着推向他面前的客人。
“Mojito，谢谢。”黄少天在吧台面前坐下对喻文州说，他支着手臂看着他想在他的眼里找到些惊讶。
他抬眼看了黄少天一眼，笑道：“好的，请稍等。”就好像他只是个从未蒙面的普通客人。
他不记得了？黄少天挑起眉一言不发盯着他调酒。
青柠汁混合着几片薄荷叶以及糖浆铺在杯底，喻文州拿了研杵稍稍挤压了几下薄荷叶后倒入了朗姆酒。冰块落入杯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苏打水加满，再用搅拌长匙搅动了一下，冰块随着他的动作碰撞着杯壁。
最后他在冰块上方放了几枝薄荷枝做点缀，插入吸管推到了黄少天的面前，“莫吉托，请慢用。”
黄少天看了一眼喻文州的手，视线在虎口和食指处的薄茧上游移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微笑：“谢谢。”
薄荷的清爽口味与朗姆酒的烈性做了互补，是他最喜欢的味道，不过好像同他平时喝的又有些不一样。
“下次可以再多加点青柠，酸味不够。”黄少天嘀咕道。
“好。”喻文州含着笑道。
黄少天闻言抬起头看着喻文州的眼睛，酒吧内灯光纷乱，橙红色的光照亮了他他脸部的轮廓，但他却背着光，只有眼睛映出点光亮，黄少天竟好像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你叫什么？”黄少天笑了一下，尖尖的虎牙都露了出来。
“喻文州。”他说。
“黄少天。”他偏了偏头，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
“我从来没喝过酸味那么淡的莫吉托，你调酒要是就这个水平会被投诉的。”
喻文州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这间酒吧的背景音乐风格也是多变，上一首还是节奏强烈的嘻哈，而这一首截然不同。
“这是什么歌？”黄少天用吸管搅拌着鸡尾酒，让薄荷叶一圈圈的在杯中转着。
“Despacito，西语歌。”
黄少天耸耸肩，“还蛮好听的，挺轻快。”
“你可以去看看歌词。”喻文州笑了一下，好像带着些促狭。
黄少天皱了眉掏出手机搜索，手指在屏幕上一下下滑动着，看完歌词他眨眨眼，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就算是酸度不够的鸡尾酒也让他的口腔分泌出了不少唾液，他的耳垂有点发烫，好在环境光是橙色的，衬着他的皮肤倒也看不出来。
他掩饰般的笑了一声抬眉吹个口哨，然后歪头抬眼盯着喻文州。
喻文州也在看他，那双眸子乌沉深邃，好像望深了就会沉进去似的。黄少天慢慢闭上眼再睁开，手机里仍在播放同酒吧里的背景音乐重合了的副歌部分，好像在暗示什么。
他笑起来，像是在回应暗示一般他抬起头重新看向喻文州对他眨眨眼。
这是机会，他想。
黄少天站在浴室内的镜子面前盯着里面的自己。头发湿漉漉的，发梢承受不住水滴的重量顺着脖子往下落，锁骨那里落了好几滴，他伸手抹去，在皮肤上留下浅浅一道水痕。后背有点痒，能感觉到水滴顺着脊背一直往下滑，滑到腰间就停下了。他从架子上抽了条毛巾出来胡乱伸到背后抹了一把再搭在头上使劲揉搓一圈，扔开毛巾露出乱的要命的头发。
他也不去梳顺，用手随便抓了抓穿上衣服披上他的那件外套就走出浴室。
身后淋浴房里的花洒一直开着，水声遮掩了黄少天走出浴室踩在地毯上发出的轻微声响，热气从玻璃门顶端与天花板之间的空隙中慢慢往外漫延，雾气逐渐模糊了镜面。
喻文州背对着他在用吹风机吹干头发，黄少天弯弯唇，这样更好，应该什么都听不见。
他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慢慢靠近喻文州，不发出一点声响地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手枪，然后将手枪抵在了喻文州的后脑勺。
喻文州愣了一下，拇指一推关掉了吹风机，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不少，只有浴室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水声。
“少天。”喻文州轻声道。
“不惊讶吗？我要杀你。”
喻文州没有说话，伸手把吹风机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看来我是暴露了？”黄少天眯起眼睛，喻文州有点镇静过头了，除非……他早就料到了自己的行动。
他决定赌一把。
黄少天突然换了种语气，喻文州甚至能听出些愉悦出来：“好不容易卧底了这么久，就被某个人供了出去，你说我是不是干脆把他也供出去算了？做个二五仔还挺有意思的，是不是？”
“我是怎么暴露的？”喻文州沉默了好一会儿叹口气道。
“猜的。其实随便联想一下就能猜到了，你如果要获得他们的信任必然要告诉他们些什么，于是你就说我是卧底，当然我确实是。不幸的是我的卧底做的天衣无缝，他们都不相信，就让我来做掉你——也不能排除试一试我的目的，可是相信我怎么也要比相信一个新来的要好，是不是？”黄少天“哼”了一声。
“看到你手上的老茧让我确认了我的想法，这是只有长期持枪才能磨出的茧子，不是什么小喽啰会留在手上的。”黄少天挑起眉，“所以上面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叫你过来破坏我的计划？”
“你已经暴露了，就在上次行动过后。”喻文州耸耸肩，“他们开始怀疑你了。”
“上面让我这么做的，我也不想让少天暴露。”他稍微偏了一下头，像是要去看黄少天似的。
“闭嘴，谁他妈让你这么叫我的？我跟你很熟吗？没记错的话这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黄少天用枪顶了顶喻文州的头。
“黄警官卧底久了倒是带了点他们的脾性。”喻文州忍不住笑了一声。
“喻文州，我最烦你这种人。”黄少天咒骂了一句坐在床上，他卸下弹夹，从口袋里掏出子弹放进全空的弹夹里再推进去重新安装好，“我可警告你，等会儿动起手来，你闪开点，不要碍手碍脚。”
喻文州轻笑出声，也不介意黄少天对他毫无好感，他走到床边拿起外套，从内侧口袋掏出匕首扔给黄少天，“魏队说你还是喜欢用这个。”
黄少天撇撇嘴，只看了匕首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的冰雨，“哼，回去我非得找他算账去。”他把匕首揣进兜里走向门口。
“愣着干嘛？”见喻文州还站在原地，他回头看了他一眼，“交任务去啊。”
黄少天仍旧皱着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的头发还是湿的，把额前的碎发撩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看起来就像是要迫不及待去毁灭什么一样。
喻文州抿唇笑了一下穿上了风衣，路过浴室的时候他朝里看了一眼，走进去把还在洒水的花洒关了才走出来。
“走吧。”他对眯着眼睛带着一副“这人脑子有问题”的表情的黄少天弯弯唇说道。
黄少天等喻文州走到前面跟他拉开了距离才跟上去。
他果然是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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