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不眠港 03
※双刑警
※并不专业
徐桓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盯着陆泓看，脑子像是一下子卡住的齿轮转不过来。
警察？
警察为什么要找他？
他站起来身体僵硬地跟在陆泓身后往办公室走，一路上紧张得要命，使劲回想自己干过什么值得警察特地跑来学校找他的事。
他虽然不是五好少年但从来没违法乱纪过，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警察传唤啊？
镇静！他回过神来在心里对自己说，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然后抬头看着陆泓推开了门。
“警察同志。”陆泓把徐桓带进了办公室。
“您……您好。”徐桓僵着脖子对坐在陆泓办公桌边的两个男人点点头，“我叫徐桓……”
“你好。”喻文州对徐桓笑了笑，然后看向陆泓，“要不我们先出去吧，就不打扰陆老师办公了。”
“没事的，我马上要去开会，二位就在这里谈吧，没有其他人也安静。”陆泓摆摆手道，“麻烦警察同志了。”
喻文州注视了一会儿陆泓才弯弯唇，“不会，一有进展我们就会来通知您的。”然后看着她抿唇点了点头转身轻轻带上了门。
唔，黄少天侧身看了看门口，确认关好之后他才坐直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少年——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是这年纪的男生喜欢的牌子，他自己都有几双同样牌子价格不菲的鞋子。他瞥了瞥少年紧紧攥住的手指，用力到指尖已经褪尽血色泛了白。
他挑了一下眉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别紧张，坐。”
徐桓迟疑着坐下了，他微微皱了一点眉，“不好意思……找我有什么事吗？”
黄少天微微坐直了，盯着徐桓问他：“你和葛禹晨很熟？”
“是，”徐桓老实点头，“他是我朋友……怎么了吗？”
黄少天眨眨眼，他总觉得就这样告诉这小孩肯定得受不小的刺激。他还在绞尽脑汁思考怎样的措辞才能够更委婉一点，喻文州却已经直接说了出来：“他死了。”
啧，黄少天在心里咂舌，侧头瞪了一眼喻文州，后者看向他，眨了一下眼又转向徐桓。
黄少天在心里骂了一句喻文州，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徐桓愣住了，他的瞳孔一下子收缩起来，眼神里透出的是惊恐和难以置信。估计是眼眶有些发酸，他忽然频繁地眨着眼睛，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办公室里异常安静，只能听见徐桓控制不住的逐渐粗重的呼吸声。过了很久他才尝试着说话，但声音还是发抖得厉害：“死……死了？”
“对，今天清晨发现他被人杀害了。”喻文州观察着徐桓的一举一动说道。
“杀害？”徐桓紧皱起眉不可置信地看着喻文州，他有些激动地大喊：“谁会想去杀害他？！”
“他很优秀。”喻文州没有回答徐桓的问题反而评价起葛禹晨。
“……是，他成绩非常好，经常拿奖学金。”徐桓意识到他刚刚的反应有点大了，他调整了呼吸重新开口，“我学习没他好，但他一点都不介意，反而会再来教我一遍。我说你饶了我吧，头疼，他就会无奈地看着我，说那你有问题一定要问。”
他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起来，“这样的人……这样的烂好人，怎么会有人想要去害他？”
黄少天闭了闭眼无声呼出一口气。
“难得他今天有时间，我还跟他约好了一起去打球——”
喻文州抬起眼，和黄少天对视了一眼，“你们今天有约？”
“对，”徐桓点头，“今天下午没课，本来我们说好了上午的课结束后就去吃个饭然后回学校打球，但他今天早上没来。我以为他生病了就等第一节课下课的休息时间给他打了个电话……”
自然是没人接的。
这么说，死者也许什么都不知道，在期盼着今天到来的时候被凶手一刀毙命。
黄少天将手紧握成拳。
“那他……是在哪里被……杀，杀害的？”徐桓感觉自己舌头打结，好不容易才颤抖着说出最后一个词。
黄少天看着他确实也有点于心不忍。事情太突然了，昨天还活生生的人，还是他的好朋友，对他说话，对他笑，今天就已经死了，任谁都没法一下子接受。
“在他自己的家里。凶手杀害他之后，把他从窗口推了下去。”
徐桓倒吸一口冷气，赶紧闭眼吞咽了一下，像是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半晌他又睁开眼睛看着黄少天和喻文州，“一般杀人不是都要有动机吗？那个凶手的动机是什么？葛禹晨根本就没有钱，为什么要特意跑到他们家里去？”
嗬，这小伙子倒是会问，把他们的疑点都问出来了。
“这正是我们要调查的——”喻文州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后抬起头看着徐桓问，“葛禹晨生活很拮据？他不是有校一等奖学金吗？”
黄少天眯了一下眼睛，喻文州明明知道那些奖学金交完学费所剩无几，为什么还要这么问？
他想要钓出什么线索？
黄少天咬牙，莫名其妙的心里就有些不爽。
“奖学金根本不够，基本只是用来交学费的，即使有余他也从来不会动，都存进银行了。”徐桓摇摇头，“他休息时间基本都在打工，工作日去餐厅，周末接了个家教的工作，好像教人家学学数学什么的。”
“餐厅地址知道吗？”
徐桓点点头，“之前去过。”他掏出手机打开地图翻到之前的搜索记录，“就是这个。”
喻文州一边记录一边又问道：“他跟班级里的同学关系怎么样？”
徐桓听了下意识眉头一皱，有点不安地盯着喻文州看，“挺好的，他脾气好，又热情，同学要他帮什么忙他也从不拒绝，很受大家欢迎。他条件不好大家都知道，我们平时的小聚会他不怎么来，只有全班集体的活动他才会参加，大家也为他考虑不选开销大的地方。”
喻文州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好像感受到了他不善的目光，才抬头朝徐桓笑了一下，“你别紧张，我不是怀疑班级里的同学，只是多了解一些关于他的信息。”
“最后一个问题。”喻文州合上笔记本，“我们在想办法联系葛禹晨的家长，刚刚从辅导员那里得知他有个舅舅，你有从葛禹晨那里听到过关于他舅舅的事吗？什么都可以。”
“……我只知道他确实有个舅舅，但好像也不怎么有钱，反正不体面。葛禹晨每个月会打一点钱过去，我问他你自己都不够用为什么还要给他，他说是怕他舅舅去问外公外婆要钱。”徐桓说，“但他那点钱哪里够，我说估计还是要去讨钱，可他说能少要一点也好。”
喻文州眯起眼看了看黄少天，后者一下子站起来把椅子放回原位，“好了！调查结束，谢谢你的配合，回去吧。但我希望你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同学，毕竟还在调查中，最好还是不要引起恐慌。”
徐桓答应了一声，他犹豫地看着两人，“你们会抓到凶手的是吗？”
黄少天盯着他的眼睛点点头，“当然。”
“这舅舅有点问题。”黄少天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侧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
嗯，喻文州应了一声，“叫郑轩查一下葛禹晨近期半年的转账信息吧，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黄少天打开导航把刚刚郑轩发来的孤儿院的地址输进去，他笑着看手机，“其实喻队长你让我去也行，只要你一声吩咐，阿轩他们也挺忙的。”
喻文州愣了愣，随即苦笑一下，他竟然忘了他的副队长对他意见很大。
“那黄少你安排吧，我刚来，对人手调配也不清楚。”喻文州瞥了眼黄少天又把目光向前方。
“哦，我尽快给你结果。”黄少天说，然后把手机递到喻文州面前，“喏，福利院地址，用我的手机吧，省的你再查了。”
喻文州看到黄少天手机上的地址眯了一下眼，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好在黄少天并没有注意，而是直起身把手机连上车载导航。正好上了高架，他转头踩下油门把车速渐渐提上来，“你不用手机了？”
黄少天往下躺了躺呼出一口气，“不用了，我睡一会儿，麻烦到了叫醒我，谢谢。”
感情这是把他当司机了，喻文州有点想笑，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看不懂一个人。
黄少天对他总是带了点防备，甚至是敌意。来蓝雨之前魏琛找他谈过，他那时候就听到了黄少天的名字，魏琛说这小子不好对付，估计根本不服你管。他笑了一下：我本来也不打算管，大家都是同事，队长和副队长又有什么差别？
现在管是没管到，确实也不好对付，甚至找到点机会就呛他，可他倒不怎么生气。
喻文州觉得自己挺奇怪的。
车里很安静，没开音乐，怕吵着黄少天。喻文州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想着要怎么才能缓和他和黄少天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要问徐桓葛禹晨的经济情况？你明明都已经知道了。”黄少天闭着眼睛突然问道，他心里隐约有个答案，但还是想问清楚。
这人没睡着？喻文州看了黄少天一眼——他微微侧了身把脸对着窗口，怎么看都不太像想和自己打交道的样子。
那他这是……？
“我是知道，但关键是他知不知道。事实是他不仅知道葛禹晨拮据，连他打什么工，打几份工都一清二楚。那你猜猜看葛禹晨会不会跟他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甚至是那个啃老的舅舅？”
黄少天睁开眼转头看着喻文州，“你从开始只是想从他那里听到关于葛禹晨舅舅的事情？如果他不知道你马上就会结束对话，因为再聊下去就没有意义了。”
喻文州笑了一下，“其他线索也很重要，只不过这个是最终目的。”
“喻队长很有一套啊。”黄少天侧头看着喻文州噙着笑。
“还好。”
“也是市局学来的？”
“……”
“行了，不逗你了。”黄少天笑出声，然后盯着喻文州突然转换话题，“我不知道你来蓝雨的意图是什么，你不说我也没法逼你。但既然你现在已经是蓝雨的一员，我就会一视同仁，不会隐瞒你什么。”
喻文州眼神沉了沉，这时候他才意识到黄少天异常敏锐，只要自己继续和他相处下去就会被他完完全全看透。
只有他是隐瞒不住的，喻文州一瞬间想到。
导航提示前方下高架，喻文州打着方向盘变了道。到了地面他慢慢踩下刹车停在红灯路口才开口道：“我只能说没有骗你，之前跟你说的理由也都是真的。”
只是不是最重要的那个，黄少天心知肚明。他耸耸肩，发出一声“哦”，又转过脸对着窗户，“到了叫我。”
喻文州没去看黄少天，只是应了一声。
能拖则拖显然是目前最好的办法，黄少天太过敏锐，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察觉到，他实在不希望把他和蓝雨的其他人拖下水。
喻文州直接把车停在了福利院门口，前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他轻轻拍了拍黄少天，“黄少，到了。”
黄少天一下子睁开眼，“嗯”了一声爬起来跟喻文州道了谢，解开了安全带。
他根本没有睡着，满脑子都在想关于喻文州的事情。猜魏老大和喻文州的关系，猜他来蓝雨的目的，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头都大了。
黄少天关上车门才发现喻文州仍然坐在车里，他弯腰侧头问喻文州，“干什么呢，出来啊。”
“我们分头行动吧。”喻文州提议，“黄少你在福利院向院长调查情况，我去案发现场看一看，这样效率高一点……这样可以吗？”
黄少天听了笑起来，还特意加上最后那句话，看起来自己好像确实有点太针对他了？
“行——”他想了想拖长了音调挥挥手，“那就分头行动——”
喻文州看黄少天已经直起了身体便准备开车前往两公里外的案发地。
“等等。”
喻文州感觉脖子僵了一下，侧头看见黄少天又弯下腰望进来。
“怎么了？”他笑着看他。
黄少天扬起眉掏出手机对着喻文州晃了晃，“留个微信，等会联系你。”
喻文州失笑道：“抱歉，是我忘了。”
加完好友之后黄少天“嗯”了一声，“好了，那我走了。”
“待会见。”喻文州说道。
黄少天背对着喻文州挥挥手，后者看他走进了福利院才把车窗关上，敛了笑容踩下油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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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w
论文定稿了终于有空码字！
菜鸡复健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