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不眠港 06
※双刑警
※并不专业
转账记录和徐桓说的情况吻合，从去年的七月开始，葛禹晨每月15号都会往他舅舅的账号上打1000块。
“可这个月的呢？”黄少天坐在贵宾室里指着刚刚打印出来的转账记录表的最后一行，那里的日期是8月15号，“葛禹晨的死亡日期是21号，那照道理来说他这个月15号应该是有一笔转账的。”
“转账记录最迟24小时就会存在于账户内，要么他通过其他方式给了他舅舅钱，要么就是他根本没有做过这个行为。”喻文州翻开手里拿到的舅舅的账户转账信息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他愣了一下皱起眉头，“也有可能是他根本就不需要这1000块了。”
嗯？黄少天转头疑惑地看着喻文州，这人穷得叮当响，又一直是啃老族，怎么会不需要？后者挑起眉把手里的A4纸递给他，指了指最后这一条9月13号的转账信息。
“卧槽……”黄少天瞪着眼睛伸出指头数，“个，十，百，千，万……20万？谁转他的？”
喻文州摇摇头，“不知道，匿名转账，连转账地区都隐藏了。”
“不会是凶手转给他的吧？”黄少天眯起眼睛大胆猜测。
“可能性很大。”
地址是之前从陆老师那里拿到的，基本已经算是G市的乡下了，光开车就要开一个小时，两人事不宜迟立刻过去调查。黄少天系好安全带打了个哈欠，“还好我们出来的早，不然时间都花在路上了还查什么查，方局非得找我问话。”
“嗯，现在才九点半，过去还不算太晚。”喻文州把车倒出来打着方向盘拐弯开到马路上。
黄少天轻咳了两下，“麻烦喻队开车了，等会儿回来的时候我开吧，这两天都是你来不太好。”
喻文州弯唇笑了笑，“没事，不用客气，倒是你，昨天是不是没睡好？”
“嗯？哦，我回去洗洗弄弄将近一点才睡，然后早晨又被雨声吵醒了，确实没睡好。”黄少天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那你睡一会吧。”
黄少天偏过头看着喻文州微微张大了眼睛。
“到了我叫你。”
这个场景有点眼熟，他们从G大去福利院的时候自己好像也是这么说的，那时候带了点情绪，故意讲这样的话，想呛一下喻文州，结果他只是笑笑答应了一声，都不生气。结果这回还主动这么说？
黄少天抿唇视线飘忽，“……不好意思啊。”
嗯？喻文州抬起眉看了一眼黄少天，“什么？”
“之前我故意那么说，还总是挑你刺。”黄少天低声说。
喻文州却笑了一声，“没关系，能猜到你怎么想的，说起来我确实也是走后门嘛，感觉不爽也是理所应当。”
心理被分析得一清二楚，黄少天觉得实在有些糗，他转开视线看着后视镜轻咳一声反驳道：“……我没有不爽。”
“嗯，好，没有。”喻文州点头。
黄少天转头瞪了他一眼，后者又眯起眼睛笑了笑，还是那副好像说他什么都不会生气的样子。
刚开始魏队指名他担任刑侦队长的时候其实他不是太愿意，一个空降来的人一上来就当队长，队员怎么都不会服气的。他把自己的想法跟魏琛说了，后者一拍大腿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我还是——喻文州还没说完便被魏琛打断。
就算这样，你还是适合做这个队长，魏琛抬眼看着他。
喻文州稍稍蹙起了点眉头。
我们队里有个太过活泼的臭小子，他很优秀，各方面都是顶尖，除了话太多，魏琛补充道。
如果你过去直接当队长，大概会被他一个劲地挑刺吧？想到这里魏琛就没忍住大笑起来。
……那您这样做的原因是？喻文州看着这样有点幸灾乐祸意味的魏琛无奈的说。
魏琛敛了笑。
不是说他哪里不好，他行动力一流，在警校里所有的科目都是第一，只是几次行动看下来，他的大局观还欠缺了点，十足的行动派。而你在决策力这方面可以说是优异，只是行动上……哈哈，魏琛心照不宣地笑了一声。
喻文州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魏琛的意图。
你们两个搭档的话，会很配的，他这样说。
这个小区比起葛禹晨住的要更破一点，喻文州把车开进去，找了块空旷地就停了——这地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车位。
水泥地是很久之前铺的，现在表面的一层水泥已经被磨去露出混在里面的小石块，踩上去有点凹凸不平。每栋楼的外壁都布满了爬山虎，这种生长力旺盛、郁郁葱葱的植物紧紧缠住建筑，附着在表面，看起来像是一点缝隙也不露，一点光也不让透进来的样子。只有窗户那里的爬山虎被剪掉了，好让阳光不被遮挡住。
“难办了。”喻文州蹙眉盯着满墙的爬山虎说，“原本钉在墙上的号码牌全都被覆盖住看不见了。”
黄少天嗤笑一声，“而且这里根本不会有保安让我们问问路……”他顿了一下，突然跑向了前面。
喻文州看到他在前面的长椅边停下，那里坐着个老奶奶。他弯腰笑嘻嘻地说了什么，拿出纸写了几个字。他声音挺大，估计是奶奶听力不太好，喻文州听到了“在哪”、“找不到”几个词。
他走过去，奶奶伸手指向这条路的最里面，“倒数第二栋就是。”
“谢谢奶奶！”黄少天朝她挥挥手，然后朝喻文州扬了扬下巴，“走。”
踩着脏兮兮的水泥楼梯爬到两楼，楼层被分成了左右两部分，墙上并没有任何提示，喻文州和黄少天对视一眼立刻决定一人负责一边找房间。
黄少天兜了一圈发现这里并不是，他转身就往喻文州那里走，到楼梯那里正好看到喻文州也走过来，“这边。”
黄少天点点头，跟着他来到走廊的最里面。门是最老式的那种木门，像是中空的材质，很不结实。喻文州伸手敲了三下，声音听起来确实就是敲在了一块木板上。
这种老式的房子隔音都不好，只要靠得近一点房间里的声音很容易就能听到，黄少天屏住呼吸仔细听里面的动静，他敢保证喻文州敲门后原本走路的声音停了下来。
黄少天又敲了几下门，比起喻文州要来的更用力一点，“警察！麻烦开一下门。”
拖鞋蹭着地板的声音靠近了，“……谁？”
黄少天看了一眼喻文州，“蓝雨分局警察！”
里面的声音又一下子消失了，黄少天和喻文州也没再敲门，就一声不吭等在门口。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开了门，男人从一小条门缝里往外看着两人，表情非常警惕，“有什么事？”
喻文州微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证件，一直等到男人看完了抬起眼，他才收起来，“您是葛禹晨的舅舅吧？我们需要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听到这个名字男人愣了一下，突然变了脸，立刻把门打开，“我是，二位进来坐吧。”
黄少天微微挑起眉头，看来有点东西，这前后态度转变也太大了。
室内十分简陋，就是个一居室，墙壁不是刷的漆，而是贴的墙纸，墙角的地方已经翘了起来，露出里面粗糙的灰白色墙面。
“地方破，二位将就坐坐。”男人在折叠椅上坐下来，搓了搓手掌，眼睛眨了好几下打量着黄少天和喻文州，“是找葛禹晨？他不住这，在市里。”
喻文州瞥了一眼他的手腕，刚刚衣服遮住没看见，现在坐下来便看到了他戴在左手的手表。他稍稍眯了眯眼，确认过后就把视线移开了，也不过短短三四秒钟的时间。
这太奇怪了。
喻文州自己很喜欢这个牌子的手表，所以不可能认错，最便宜的也要五位数出头，这种价格根本不是他所负担得起的——
除非那账上的20万确实就是转给他的，并且他已经用了一部分了。
“我们知道他不住在这里，”黄少天看着他，然后瞥了他手腕上那个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腕表，“这次来是来通知你，葛禹晨在昨天清晨被发现坠落到了小区楼下，已经身亡了。”
他舅舅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了好久才发出了声：“你说什么？”
“但是死因并不是坠楼，据我们调查发现，致命伤是胸口的穿刺伤，凶手将葛禹晨一刀毙命，再从家中把他推到了楼下。”黄少天不带感情的把调查结果告诉他。
“他死……死了？”男人脱口而出，“不可能！”
黄少天抓住他话里的关键点盘问：“为什么不可能？你怎么能保证他不会死？”
男人的脸色一瞬间剧变，他眼神闪烁着，喉结频繁地上下滚动。
“或者说，是谁跟你保证了？”喻文州从文件袋里拿出从银行取来的转账记录，指着最底下那一个对于面前这个人来说算是巨款的数字给他看。
“……”手指紧紧攥在一起，他的额头和胸口有些出汗，把浅灰色的旧款T恤濡湿了一小块，隐约呈现出些许深灰色。
“我们现在怀疑给你打这笔钱的就是犯罪嫌疑人，如果你不仅已经使用了这笔钱并且准备隐瞒所知道的信息，我们就不得怀疑你跟嫌疑人是同伙，将你带走进行审问。”黄少天看着那只腕表挑了挑眉，再抬眼看向他。
既然他不肯爽快地说出来就只好诈一诈他了。
“我不是同伙！”男人有些激动的大喊，“我什么都不知道！是那个人来找我的！”
“谁！”喻文州紧紧盯着他，表情是黄少天从来没见过的阴沉。
“不，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他，是他突然找上门来，说要找葛禹晨，他是禹晨的初中同学，很久没见了，去了我爸妈那边才知道他搬走了。他们年纪大了搞不清楚，干脆就给了我的地址，让他来找我。”他额头的汗更多了，皮肤看起来也毫无血色。
“他找葛禹晨有什么事？”
“他说他们要搞个同学聚会，但根本联系不到葛禹晨。确实也是，他那会儿根本没有手机，更别说什么手机号码了，他一直到了高中快毕业才有了一部翻盖手机。”男人伸手抹了一把汗，然后把手搭在腿上掌心的汗接触到布料瞬间就濡湿了一点，“我又不傻，素不相识的一个人突然问我要外甥的地址那肯定要问清楚，怪就怪在他知道的正好只是初中时候的那些事情，再之后的一概不知。”
“我想应该没错了，就把葛禹晨的地址给他了，之后我还打了个电话给禹晨，他确实认识那个人。”
“认识？”喻文州抬眼看着男人。
“嗯，他说他知道那个人，名字很耳熟。”
只是一个名字，根本代表不了什么问题。
“你记得他那天穿的什么衣服吗？或者有什么特征没有？”喻文州把笔记本翻过一页继续记录。
“不太记得了……”男人皱起眉，“戴了顶黑色鸭舌帽，深灰色的卫衣……反正看起来挺不起眼的。”
就是这样不起眼的才根本不会被注意到。
“然后呢？”
“然后？”男人有些茫然地看向喻文州。
“你还没有说明账户上一次性多出来的20万块，总不见得你是突然中彩票了吧？”黄少天转着笔，突然直起腰，“让我猜猜，可能是他让你不要把见过他的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而这20万做的就是封口费。”
男人身体僵了僵，黄少天撇撇嘴，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倒不觉得奇怪，一个地址值20万？”喻文州垂眼不带感情地问。
“我……”
黄少天冷笑一声站起来，“谢谢配合。”然后转身就离开了房间，喻文州叹口气，又看了一眼那块腕表，站起来点点头也离开房间带上了门。
“垃圾。”坐进副驾驶的时候黄少天嘟囔着骂道，“从头到尾没一句真话。”
“那有点太夸张了。”喻文州苦笑一下。
“你觉得他会这么为葛禹晨着想？”黄少天把手机打开，照例固定在了手机支架上进行导航，“肯定是凶手的管用做法，他知道这人眼里只有钱，那就再简单不过了，直接用钱'收买'。”
喻文州沉声道：“确实，可能他确实有怀疑过，但在金钱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
唉——黄少天伸了个懒腰，“跑这么远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线索，我们还是不知道凶手是谁……啊！烦死了！你饿不饿，差不多了，去吃午饭吧？”
“好，吃什么？”
“唔，附近好像有家串串香蛮好吃的，种草了好久，去不去？”
“你很能吃辣？”喻文州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还好，至少比许多G市人要厉害一点。”黄少天“嗤嗤”笑起来，“你不吃辣？”
“我也还行。”喻文州轻咳一声。
那就过去呗，黄少天拿下手机导航，刚打开软件就跳出个会话申请。
“喂……阿轩？怎么了？”黄少天敛去笑容，慢慢表情变得凝重，“……好，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怎么？”
“找到孤儿院那边的监控了，拍到了疑似凶手的画面。”黄少天侧头压着眉头对喻文州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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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问：请问你们感情什么时候可以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