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不眠港 08
※双刑警
※并不专业
※文州即将掉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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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进展非常缓慢，黄少天盯着自己刚刚列出的关系图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重重往后一靠，压得电脑椅发出“吱呀”一声。喻文州仍然在看监控录像，听到声音他按下暂停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黄少天，“怎么了？”
“就这俩案子啊，变麻烦了。真正的杀人凶手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躲在幕后的那个人才是我们要抓的，问题是我们对他根本一无所知，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黄少天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他嗤笑一声，“那个人可真专业，特意找了个杀手来。但你不觉得奇怪吗？他的做法简直相互矛盾。”
喻文州眉头微微一跳，手指蜷起来蹙着眉心。
“他现在隐匿了杀手的踪迹让我们减缓进度，明显是不想让我们查到，但这跟他之前的目的就相悖了，那他做这些事情不多余吗？”黄少天坐起来撑着下巴看向喻文州撇撇嘴，“算了，凶手的想法我是想不通了，录像有什么新进展吗？”
喻文州把视线移回屏幕上，“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我从车牌号下手，果然那辆车是偷来的，周边找遍了才在废旧汽车厂找到，故意砸坏划花了停在那里，郑轩已经赶过去调查了。”
黄少天点点头，翻开本子补全调查记录，“我们得加快点速度了，已经过了快72小时，早上方局还问我要调查报告，这让我交得出什么？”
喻文州喝了一口水垂着眼睫看桌上的笔记本没有说话，办公室里又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敲击鼠标和键盘发出的声音。黄少天看了眼挂钟，也差不多到饭点了，他放下笔站起来准备问喻文州要吃什么，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是张佳乐。
黄少天立刻接起来，“喂？”
“我查到了。”张佳乐把A4纸放进资料袋里面，用肩膀夹着手机说。
“嗯哼。”黄少天坐下来靠在椅背上示意他继续说。
“怎么说，这事情有点复杂，要不我们当面聊吧。”张佳乐的声音听起来不像他平时讲话的那副样子，显得过于严肃了。
黄少天不动声色地抬眼看了看喻文州，后者低着头没有发现，他合起记录本应了一声，“我知道了，那就之前说过的那家放题，订到几点的位我再告诉你，嗯，拜。”
“晚上有约了？”喻文州抬起头笑着看向黄少天。
嗯，黄少天答应了一声立刻预约包厢，“请客吃饭，唉，没办法。”
“女朋友？”
黄少天猛地抬起头一脸惊讶，“怎么可能！”然后失笑，摇头道：“是我兄弟，有事找他帮忙，就趁机打劫我。再说了，做我们这行的哪里有时间去找对象谈恋爱，人家一听你是刑侦口的，马上就想和你说拜拜了，一天天不是跟尸体就是和罪犯打交道，你说是不是？”
喻文州笑了一下点点头，“也是。”
“所以——”黄少天眨眨眼，“我们喻队也单着？”
喻文州失笑，这话题转变得有点快，“嗯，是啊。”
哦，黄少天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是例外呢。”
“怎么说？”喻文州有点惊讶。
“就感觉你是会有的那种。”黄少天“哈哈”一笑。
喻文州被他忍不住逗笑了，“那你直觉不太准。”
黄少天收拾完桌面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到喻文州旁边，视线飘忽了一下问道：“等会你去哪里吃饭？”
“跟景熙去食堂吧，我来到蓝雨还没吃过这里的晚市。”喻文州合起笔记本转向黄少天抬了抬眉。
黄少天瞥了一眼笔记本，然后咧嘴朝他笑起来，“我们这儿的食堂可好吃了！但是你最好早一点去哦，这里的豉汁排骨特别好吃，去晚了要抢不到了！”
“好。”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黄少天穿上外套对喻文州挥挥手。
“嗯，拜拜。”喻文州弯弯嘴角。
等黄少天离开之后，他掏出手机给徐景熙发了条消息问他在哪里，那边立刻回复了：“刚下楼准备去食堂。”
“我也去，一起吧。”喻文州发出消息后关了电脑，将笔记本放进抽屉上了锁，快步往食堂那里走了。
黄少天到店里的时候张佳乐已经在包厢里坐着了，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翻着菜单，看到黄少天他指指自己对面的座位，“喏，坐。”
黄少天按住张佳乐后颈用力一按，毫不意外听到一声哀嚎，他坐在垫子上翻过茶杯给自己倒了杯大麦茶，喝了一大口说：“你倒还真不客气。”
“我们还用这么见外吗哈哈哈。”他拉开包厢门叫了服务员来点菜，“刺身拼盘得先来一份，烤牛舌、大虾，这几个……黄少你喝什么？”
“啤酒吧。”黄少天打了个哈欠说。
“我开车来的还是喝饮料吧，一杯橙汁谢谢，可以了。”等服务员拉上门张佳乐一挑眉，“你没开车来？这里离蓝雨可不近。”
“之前我爸非要开走去保养，你说我那车也不贵，随便开开算了，非得隔段时间去店里，我最近忙得要死没空开回来，干脆就放在我爸那里。”黄少天往两人的小碟子里倒了浅浅一层酱油。
“那你上班天天打车？哦呦，我们黄少现在奢侈了。”张佳乐忍不住笑了出来。
“所以我没钱吃饭了，这顿饭就麻烦在市局就职的张佳乐同志买单了，照顾照顾我们分局小同志。”黄少天掀起眼皮看着他。
“哈哈。”张佳乐干笑了两声岔开话题，“我记着你以前不太喜欢出租车的啊。”
“那也没办法，我就早上打车，不然要迟到。”
移门被拉开，服务员轻声说句“打扰了”，把刺身拼盘和其他几样菜端了上来，黄少天道了谢才继续说：“回去倒没什么必要了。”
“骑共享单车环保出行？”
黄少天夹了一片三文鱼刺身在酱油里蘸了蘸，抬眼看着他，“喻文州送了我两次。”
张佳乐微张着嘴一脸吃惊，“他送你回家？你们什么关系？！”
“同事啊，”黄少天摸摸鼻子理所当然地回答，“再准确一点就是正副队长。”
“等一等。”张佳乐伸出手举在黄少天面前，“停一下！我有点跟不上你思路……你不是觉得喻文州走后门进来，看他不爽，不服气，才让我调查他的吗？”
黄少天嚼了两下点头，“是这样。”
“那你坐他车回家？”
“……”
“其实他还是有点本事的，这两个案子他都有挺大帮助。”黄少天咳嗽一声，“我之前好像有点过激了。”
“我靠，”张佳乐瞪着眼睛，“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态度转变这么快！我看了他照片，差不多就是你喜欢的型。”
“你脑袋没问题吧？”黄少天笑骂他，“你又知道了，我喜欢什么样的？”
“这我要怎么讲？都是看感觉的，反正跟你警校谈的那个完全不一样，倒是你之前跟我讲过的初恋，有那么点靠边。”张佳乐剥完虾在温热的毛巾上擦了擦手。
黄少天挑起眉头，想起自己那天因为喻文州还回忆了一下高中的青涩感情，他撇嘴，“拉倒吧你，我早不记得了。我今天请你来吃饭是来聊我感情经历的吗？资料给我！”
“这不是想着吃完再聊正事，不然你大概没什么心情吃了。”张佳乐从包里拿出资料袋递给黄少天，“喏，看吧。”
黄少天拆开袋子拿出里面的纸，只有两张A4纸，他撑开袋子看了看，里面什么也没有，“没了？”
“嗯，没了。”
“就这么点？”
张佳乐夹了一块肉看着黄少天，“我登录进去的时候也觉得很惊讶，除了姓名、性别、年龄和住址这类基本信息之外，就只有就读学校和一些在职期间的奖惩跟调动。”
黄少天扫了一眼最上面的基本信息就往下看，家庭情况一栏里有一行小字，看完之后他瞳孔倏然紧缩，手指捏着薄薄的两张纸有些发抖，留下几条浅浅印迹。
冥冥中，好像有一条极细的线穿过重重迷雾，隐约透露出一丝微弱的脉络来。
这太不对劲了！
“之前队内分析的时候我们总结出两个案子的死者都是孤儿，而且凶手故意露出破绽想让我们去调查，但又不留致命点，所以我们推断凶手是想要引起警方注意，很可能还会有下一次作案。”黄少天一下子坐直身体把纸排在桌子上转过去给张佳乐看，语速极快，“这里写着喻文州养父母的名字，和他们领养喻文州的地点。”
“嗯，是这样。”张佳乐喝了口橙汁，嚼了嚼里面的纤维，可这代表什么吗？
“这个孤儿院，”黄少天手指点了点，“就是9月18日发生案件的那一个。”
张佳乐抬眼看了看黄少天，这样说已经很明显了，他慢慢把嘴里的东西嚼完，放下了筷子。
黄少天干笑两声，“你说巧不巧，921的死者是G大的学生——”他抬了抬下巴，表情异常僵硬，“——喻文州，也是G大的，我之前和他去调查的时候他亲口告诉我的。”
“已经很明显了，凶手是冲他来的。”黄少天把资料转了过来，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牙说的：“那你猜猜，他意识没意识到这件事呢？”
根本不用猜了。
“可他却只字不提。”张佳乐闭了闭眼。
“奖惩——进入市局三年，奖励数为零，反而是今年七月，吃了个处分，调往蓝雨分局。”黄少天弹了弹那张纸，“没有写处分内容，也没有事情经过，只有一个决定结果，这对于一个人，尤其是警察的档案来说是不合格的。但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这样简单到极点的信息，这说明了什么？”
“详细档案被隐藏起来了。”
黄少天点点头，“连你的级别也看不到，只有拥有更高权限的人才知道真相——比如说冯局。”
“从市局下调不是件小事情，他来的第一天我就问过他为什么要来蓝雨，他说他犯了错，让重要犯罪嫌疑人逃跑了，于是被降职，过来学习。说实话最后一句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黄少天仰头大口灌了半杯啤酒，用拇指擦掉留在唇边浅浅的白色泡沫。
“凶手认识他。”张佳乐又夹了点芥末用筷子在酱油碟里画圈
“凶手不仅认识，而且还要报复他。”黄少天的瞳孔收缩起来，“我猜那个处分的事情很可能就和凶手有关，他现在既然还能活动，就说明喻文州当时就是让这个人逃跑了。出于什么原因凶手怀恨在心，于是依靠喻文州的特征寻找可下手的人来警告他——‘下一个就是你’。”
“不对啊，”张佳乐拧起眉，“他既然要报复喻文州，派杀手直接杀掉他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多此一举的案子，提醒警方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黄少天笑了一声，“这就得去问喻文州了啊，我还没这么神通广大，连这都能猜得出来。”
“你问他就说了？”张佳乐给黄少天夹了一只蘸好料的甜虾，“他从进来开始就对自己的事情顾左右而言他，没讲过几句真话吧？可他明知道凶手是谁，却什么也不说，我现在甚至开始怀疑他究竟是不是我们这边的了。”
黄少天紧盯着资料上的证件照看，依旧是那副浅笑吟吟的样子，下眼睑因为笑容微微上抬，眼尾则往后延长了些，看着这张照片很难让人去怀疑些什么。
他把资料放在一边拿起筷子继续吃饭，“谢了，我会去处理的，吃饭吧。”
张佳乐叹了口气，“之后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就告诉我。”
黄少天笑起来，朝他眨眨眼，“没问题，肯定不让你闲下来。”
吃完饭也不早了，本来张佳乐说要送他回去，黄少天拒绝了，“又不顺路，你自己回去吧，我还得去趟蓝雨。”
张佳乐愣了一下，“你去找他？”
黄少天摆摆手，“这么晚了估计已经回去了，又不是之前查案的时候临近通宵，明天我再找他谈吧。”
招了辆出租车，黄少天矮身坐进去报了地址之后盯着手里被他对折起来的档案袋思忖。还有一点是他想不通的，死者都丢失了左眼球，这跟喻文州会有什么关系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怀疑喻文州，几乎是下意识就否定了张佳乐这个想法，明明喻文州实在太会伪装自己。
但他确实有些气愤，喻文州知道一切却只字不提，眼看现在调查进入僵局依旧不说出真相。
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
黄少天越想越生气，以至于他开门的时候几乎是用力挥开，门板猛的往内折，内把手敲到墙壁发出一声巨响。
喻文州的座位背对着门口，他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发现是黄少天站在门口，“少天？”
“……文州，你还没回去？”黄少天僵了两秒钟才慢慢走进去轻轻关上门，“抱歉吓到你了。”
“没事，”喻文州笑了一下，“怎么回来了，不是去吃饭了吗？”
嗯，黄少天点点头，他看着喻文州，心里的疑问一下子都涌了上来，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搞清楚所有的事情，他扯扯嘴角，“哦，有点东西想确认。”
喻文州察觉到黄少天有点不对劲，他微微皱起眉头，“怎么了？”
黄少天拆开手里的资料袋递给他。
喻文州的视线在纸上停留了一瞬——他看到了自己的证件照，心脏突然就猛烈跳动了一下开始发慌。
是他的资料，从内网调出来的。
“文州，你能说明一下这些资料吗？”黄少天抿唇看着喻文州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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