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不眠港 10
※双刑警
※并不专业
争取每章感情进展一点点！
徐景熙哈欠连天地摘下橡胶手套扔进垃圾桶，突然感觉不妙，皱起眉停了动作又是个哈欠然后才脱了防护服挂进了更衣柜里，拿上手机和相机塞进包里离开休息室往楼梯口走。下到二楼的时候瞥到他们办公室那儿还亮着灯，一道光投在地上顺着往外延伸，徐景熙一进去就看到喻文州站在饮水机前倒水。
“喻队？”徐景熙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快六点了，“你这是起得早还是一夜没睡啊？”
“没睡。”喻文州笑了笑坐回自己的位置，“这两天报告挺多，昨天正好和少天聊得晚，干脆一次性全写了。”
徐景熙这才注意喻文州对面的座位上趴着个人，身上盖了两件衣服，“……黄少？”
“嗯。”徐景熙大概是有点诧异为什么黄少天要趴在这里睡觉，说话声音有点响了，喻文州抬头竖起食指虚抵在嘴唇前，“嘘，少天还在睡。”
徐景熙挑了一下眉，喻队之前不都跟着他们喊“黄少”的？怎么突然……
“景熙你刚从解剖室出来？”喻文州喝了口咖啡，美式的苦涩感一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他没什么表情地喝完了半杯，突然想到如果是黄少天喝，肯定会眉头紧皱，五官大概都要缩起来，也许甚至会张开嘴猛吸几口气。
他弯了弯唇。
“嗯，另外两个案子，刚结束。”徐景熙揉揉眼睛，“你怎么知道？”
“眼睛里全是血丝，而且——”喻文州提笔准备给报告结个尾，“味道有点重。”
“……”徐景熙耷拉着眼皮挥挥手，“随便吧，习惯了，我等会儿去冲个澡。哦对了，正好你在这儿。9·21那个死了的大学生，我刚刚处理照片的时候发现了点问题。”
喻文州眉头一动，“什么？”
徐景熙把相机拿出来连上电脑，挑出一张相片，“你看这张，注意指甲。”
喻文州把照片放大才能看清死者指甲缝内的一些污垢样的残留。
“指甲缝里本身就不是那么干净，尤其指甲和肉的连接处有一条深色的边界，所以一开始看的时候没注意。刚刚二检了一下，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喻文州盯着屏幕眯起眼睛，“血？”
徐景熙打了个响指，“没错，已经干涸了的血迹残留。我已经采集出来化验了，还不能确认这到底是谁的血，我先跟死者自己的做了对比，等会儿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他刚说完门外就传出几声懒散的脚步声，徐景熙回过头看到郑轩拖着步子走进来，一屁股坐了下来，后面跟上来的宋晓也直直倒在电脑椅上。
徐景熙看了一眼喻文州，后者显然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趴着的黄少天大概被这些声音吵到好像动了一下，衣服稍微滑了下去，但没起来。徐景熙咳嗽一声指了指黄少天，然后食指捏着拇指在嘴前从左往右一拉，“轻着点。”
郑轩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他眯眼看了半天才意识到趴在那里的是谁，他哑着嗓子道：“黄少？他怎么睡这儿了？”
“调查完了？”喻文州站起来给郑轩和宋晓各倒了杯水，“辛苦了。”
“喻队你也在？”郑轩灌了好几口温水下去才觉得嗓子舒服了点，他咳嗽一声，“我和阿晓过去找到车之后先翻了个遍，什么也没找到，脚垫上连点土都没有。他大概是特意打扫过了，更不要说头发之类的了。本来我想头发找不到，血迹干脆提也别提了，但还是要走个程序不是？所以我在整个车内都喷了鲁米诺，等反应结束后，你们猜猜——”
“哪儿有蓝色光？”黄少天坐起来眯眼看着郑轩接着他的话说。
“哎呦卧槽……”郑轩又吓了一跳，“黄少你要吓死我，我把你吵醒了？”
“我浅眠。”黄少天鼻音很重，也不介意被郑轩他们吵着了。他吸了吸鼻子，感觉好像有点塞，“你继续。”
他一坐直，搭在身上的衣服就顺着滑下去了，堆在椅背和他腰之间的空挡里，他伸手抓到面前才发现有两件，一件是他自己的薄外套，另外一件……
喻文州的风衣？
黄少天抬头看向喻文州，后者也正好看着自己这边，对视了两秒，他挑了挑眉，应该是在问“怎么了？”
黄少天清清嗓子，转身把衣服搭在椅背上，然后示意郑轩继续说。
郑轩拿出张刚洗印出来的照片，放在桌上。喻文州拿起来，表面还有点黏手，他手指后退了点只捏了一角。
“副驾驶左侧座椅边角这里，中间，很微量的血迹。”郑轩指着照片上那一点极不明显的蓝色坐下来模拟了一下，“如果这里有血迹还只是一点的话，很可能是凶手在系安全带的时候手臂不小心碰着的，但他居然没意识到吗？”
“……凶手的右手臂受伤了？”徐景熙皱了皱眉，他看向喻文州，“喻队，你说会不会是葛禹晨被凶手用胳膊勒住脖子——”他用离他最近的宋晓做示范，他用右手臂勒住宋晓的脖子往自己的方向收紧。
宋晓：“我靠，你轻点。”
“配合一下。”徐景熙拍了拍宋晓的手，“——控制住他的身体，然后一刀从他胸前刺进去，葛禹晨一瞬间的应激反应是伸手去抓——你抓住我手臂……哎哎哎宋晓你该剪指甲了，让你这么用力抓了吗？”
宋晓摊手，“这不是要逼真点吗？”
徐景熙没理他继续说：“然后把凶手的手臂抓破了，在指甲里留下了那一点血迹。”
“血迹？”
“什么血迹？”
黄少天和郑轩几乎是同时问出来，徐景熙这才意识到黄少天在自己刚进来那会儿还没醒，没听到他和喻文州之间的对话。
他又把刚刚发现的说了一遍，黄少天思忖了一会儿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可能并不能来得及处理伤口。20号晚上10点43分他进了小区，按照正常速度走到葛禹晨那栋楼，再坐电梯上去，大约需要8分钟。凶手在11点09分就出来了，十分钟的时间他除了要完成杀人、挖去眼球再扔下楼这一系列的动作，还能在死者家找到任何可以止血的东西？不太可能。”
“袖子挡住了伤口，但是血却印了上去，然后不小心碰到了副驾驶座的边蹭上去的吗？”喻文州看向黄少天。
黄少天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
“快快快，东西呢？”徐景熙一下子振作了起来拍了拍郑轩。
“物证箱里呢，我弄下来装袋子里了。”郑轩指指宋晓桌上的箱子，“整个拿走吧，接下来靠你了。”
徐景熙站起来提起箱子，“我先去提取DNA，反正暂时也做不了其他检测，然后跟死者指甲里的再做比对。”
宋晓顶着青黑色的眼圈打了个哈欠，“喻队，我先去休息室躺几个小时， 我感觉我脚已经有点飘了。”
郑轩举手，“我也，我们应该暂时没什么事了吧？”
“没事，你们去休息吧，等景熙那边有消息了我再叫你们。”
“哎好，随叫随到。”郑轩挥挥手，搭着宋晓的肩出去了。
估计还没完全睡醒，黄少天眨了两下眼睛才想起来自己睡着前在干什么。他转过身准备完成剩下的报告，发现放在旁边的一沓纸都不见了，他拉开抽屉翻来翻去，侧身看向桌子底下，想着会不会掉下去了。
没有。
哪里都没有。
“在找报告？”喻文州走过来问。
“嗯，我记得我睡之前只写完了一份，剩下那些放在旁边的，怎么一张也找不到了……我靠。”黄少天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喻文州笑起来，从自己桌子上拿起几张纸放在黄少天面前，“在我这里。”
黄少天翻看了一下，已经全写完了。
“我没什么事，也睡不着，正好以前在分局的时候经常写这样的报告。”喻文州弯弯唇，“最近几天大家都累了，能睡还是睡一会儿。”
黄少天突然觉得心被挠了一下，有点痒。他咧嘴笑了，垂眼把纸理整齐，“谢啦。”
“没事。”
他伸手把挂在椅背上喻文州的外套拿起来，“还有你的衣服。”
“哦，好。”喻文州看了一下便从黄少天手上接过来。
“文州你以前在市局也这么关心同事的？”黄少天提起嘴角，“我快有点不好意思了。”
喻文州笑了一下，“你衣服太薄了，那样睡会感冒的。”
黄少天摸摸鼻子说：“我没想到我直接就倒了。”
“是啊，吓了我一跳。”
“以为我昏迷了？”黄少天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喻文州桌边倚着看他。
“那倒没有，只是那么安静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响下意识吓到了。”喻文州抬头看向黄少天，“喝点水吗？”
“嗓子还哑？”
“有点。”喻文州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包装袋，“润喉糖，吃吗？”
“谢了。”黄少天倒了一粒扔进嘴里，压在舌头上顶到上颚，“药味蛮重。”
“不太喜欢？”
黄少天摇摇头，吸了一口气，“还行，爽。”
喻文州眯眼笑起来。
黄少天转身从桌上拿起手机刷微博，身体还靠在喻文州的桌边，看了会儿头条又觉得索然无味，也不知道到底看进去了什么——其实倒也无所谓，无非是哪些明星恋情曝光，哪些人设崩塌。他退了出来盯着满屏幕的应用软件发呆，这会儿才意识到喻文州刚刚其实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那个问题，但是听起来没什么不对，很巧妙。
……所以他也会那样对其他人吗？
黄少天低头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皱了眉。
他“啧”了一声。
“吃早饭去吗？”他问。
“行啊。”喻文州站起来道。
“还是说先去眯一会儿？”黄少天刚刚没说完，现在正好跟喻文州异口同声。
喻文州笑了，“少天你还困吗？”
“我不用，你不睡一会顶得住？”黄少天侧过头。
“嗯，习惯了，没事。”
“那食堂？有点想念食堂的手抓饼。”
“好。”
他们一起下楼穿过走廊往最里面的食堂走，黄少天伸手拎了拎外套的领子整理了一下，侧头看向喻文州。
“以前在市局的时候也经常这样？”黄少天挑起一边眉尾问，“习惯一晚上不睡？”
喻文州愣了愣，没想到黄少天会问起这个，他笑着摇摇头，“市局倒没有，案子多的时候最多到三四点也就可以眯一会儿了。”
那习惯了是指……黄少天指尖下意识抽动一下突然明白了喻文州的意思。
“卧底那段时间，运货和交易经常在晚上进行，有时候让我去送货就没法睡觉，精神一直紧绷也根本睡不着。”喻文州耸了耸肩，云淡风轻的说。
这话在别人耳里听起来可能不觉得什么，但黄少天几乎是一瞬间就可以想象到那段时间有多难熬。
以前跟着魏琛学习的时候曾经有看到过卧底回来的前辈找心理医生谈话，是魏琛的老同事了，他刚回来那一阵基本没有一天睡着过，实在没办法才来心理辅导。那人和最开始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以前那种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样子完全从他身上剥离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浑身都带着防备，眼窝深陷下去看起来阴郁尖锐。
难道不是应该放松了？黄少天皱眉。
哪有这么容易，他们这样的不说精神一刻都不能放松，甚至睡觉的时候都要留一根神经注意着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梦话。对谁都留了个心眼，甚至是在面对心理医生的时候都下意识想去避开提问。魏琛叹息一声说道。
那么喻文州呢？他也会有障碍吗？
“少天？”喻文州轻喊他的名字。
“……嗯？”黄少天眨眨眼回过神。
喻文州笑起来，“想什么呢，买单了。”
他一笑眉眼都弯了起来，嘴角微微提起，让人很容易就放松下来。
他也许是例外，黄少天想。
黄少天掏出饭卡递给结账处，回头问喻文州：“是不是还没发给你饭卡？”
“嗯，麻烦少天帮我刷一下，等会转给你。”
“没事，不用了，没多少钱。”黄少天选了座位坐下来对文州说，“下次请我喝饮料呗？”
喻文州失笑，“好啊。”
黄少天靠在软垫座椅上往后靠，一边啃手抓饼一边刷朋友圈，翻到郑轩凌晨一点的时候拍了张照片，一片黑。黄少天点开眯眼辨认了一会儿才发现是夜空，有零星几个特别小的白点，大概是星星，只是噪点太厉害，都失真了。
“少天，”喻文州喝了口豆浆看向黄少天，“等会要开晨会吧？”
黄少天嘟囔着“嗯”了一声，嘴里还咬着叉烧包。
“昨天我们谈的……”
“没事，可以不用告诉他们情况。”黄少天知道喻文州想说什么，“等景熙那边结果出来，就先去追查凶手。至于幕后的那个人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之后需要考虑的了。”
“我是说可以告诉大家，毕竟破案重要。”
黄少天愣了一下，挑起眉看着喻文州，“哦，好。”
喻文州笑了一下。
他来蓝雨之前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也许是后遗症的关系，他习惯了一个人，很难去信任别人。
可黄少天是个例外。
喻文州潜意识里觉得他是值得相信的，蓝雨的其他人也是。
喻文州看了一眼黄少天，他头发稍微有点躁，偏黄的发丝浸在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里像是发着光。
特别耀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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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鱼你大声告诉我你动心了没有！！！！